云南审理“地沟油”大案 十几万吨污染食用油流入市场

2012年3月，云南省曲靖罗平县公安局在金鸡收费站查获查获个体户龙泉华(在逃)购进并运往云南丰瑞油脂有限公司的“地沟油”，随后开始顺藤摸瓜。

地沟油 DR网络照片

云南丰瑞油脂在云南食用油市场占有30%以上的份额，被认为是西南地区最大的油脂生产及经销企业，因此此案被列为“公安部督办案件”，由曲靖市公安局立案侦办。

经过几个月调查，曲靖市公安局抓获包括其董事长赵建国以及公司多名高管在内的30名犯罪嫌疑人。3月21日起，丰瑞公司涉嫌“地沟油”一案在曲靖市中级法院连审4天，15名涉案人员被押上被告席。

去年5月18日，丰瑞公司被查出涉嫌使用地沟油作为原料，掺混加工食用油脂，所生产的“吉象”牌散装猪油、桶装猪油、猪油植物油调和油产品销售。

5月21日，昆明市食品安全委员会发出通报，丰瑞公司涉嫌使用工业用猪油和工业用鱼油作为原料，掺混加工食用油脂。

据《经济观察报》报道，起诉书指控，2002年至2012年3月，云南丰瑞油脂有限公司和云南丰瑞粮油工业产业有限公司向张绍忠、张家容、陈生等人购进地沟油22241.41吨，金额约1.14亿元；向四川、江苏等省市公司进购地沟油10038.9055吨，金额约4665.7万元。两公司将上述地沟油生产成“吉象”牌食用猪油后，运往云南大理、红河等州市进行销售。

因此，仅在2002年至2012年间，丰瑞公司及杨林公司总共购进地沟油3.2万余吨，总金额达1.5个多亿。

云南光大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鉴定意见书显示，从2001年到2012年3月，丰瑞公司销售的猪油数量14万多吨，涉及金额达10亿多元；猪油调和油数量为1682余吨，涉及金额2367万多元；猪油精炼油数量5224余吨，涉及金额4196万多元。以上销售数量合计14.8万多吨，合计进额11.07亿余元。

以此推算，丰瑞公司10年间卖出去的这14万多吨动物油均有可能掺杂了“地沟油”。

公诉人称，本案社会危害性极大，虽未发现有人吃了丰瑞公司生产的“吉象”牌猪油而导致严重后果，但本案的发生让老百姓“谈油色变”，失去了对食品的安全感。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单位丰瑞公司及丰瑞公司老板赵建国等7名被告人，明知是地沟油而加工生产成食用油进行销售，情节特别严重，其行为应以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追究刑事责任。

《经济观察报》引述当地经销商赵瑞华的看法，丰瑞公司涉嫌“地沟油”一案不过是掀开了食用油市场黑幕的冰山一角。“在云南甚至在中国，如果丰瑞的食用油原料处于这样的状况，那么其他油脂企业的情况也都大同小异，基本上好不到哪里去。”

以猪油的生产为例，为支撑其庞大的原料需求，丰瑞公司“吉象”品牌的原料毛油大的供货商就有8个，下面又涉及无数的小型供货商及成千上万的个体户，并由此形成庞大的产业链。

上述原料供应网络不仅遍及全国各地，一部分原料甚至来自东南亚多个国家。油品的种类也不仅只限于猪的边角料，甚至还有大量的鱼油。

该案庭审中，多名丰瑞公司员工的口供显示，丰瑞公司的猪油原料都是由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大量散户收购碎肥、肥膘、动物内脏以及死鱼、鱼骨等，统一炼成毛油集中供应的。很多毛油没有生产日期，没有符合资质的厂家加工。

一名员工称“毛油里面漂着塑料和辣椒”、“臭气熏天，几十米外都能闻到”，另一名员工称“油里面有铜锈、塑料桶盖”，甚至油桶上还有通常用作剧毒标识的骷髅头。

丰瑞公司董事长赵建国在对公安机关的供述中承认，公司的进货渠道很多，有些油是“工业用油”。
丰瑞公司总经理余照全在法庭则则承认，他知道毛油多少会有问题，但这是行业潜规则，作为一个打工的，“改变不了这样的现状”。

他们辩称，对于精炼猪油的原料用油，即法定概念的净油，目前都没有任何国家标准。该案嫌疑人赵建国、吴庆伟的辩护人曾粤兴、李春光就提出，案件中所涉及的问题油是否为地沟油，还有待商榷。查处的油是用猪的边角料提炼的，没有涉及任何餐厨废弃物，更没有涉及泔水油、口水油，他们认为，检警对“地沟油”有扩大化解释的倾向。

食用油销商赵瑞华说，选择不同的原料，主要还是背后巨大的利润差距，“一吨‘地沟油’和工业油价格在三四千元，而食用猪油价格要万元左右，在没有人管的情况下，谁会用好的、贵的原料？”

该公司副总吴庆伟被公安部门抓获后，办案人员问他在云南还有没有其他油脂企业使用类似的方法来生产油脂，当时吴列举了另外3家油脂企业，称都是用类似的原料和方法，而这个问题可能并非仅仅存在云南和西南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