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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与家庭

伦敦奥运场上看男女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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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伦敦举行的第三十届国际奥林匹克运动会可以说是奥运史上男女平等努力的一个里程碑。不仅26个参赛大项都设立了女子比赛,而且,这也是第一次所有参赛国都派出了女性队员,一向以坚持伊斯兰教最保守传统闻名的沙特阿拉伯也在国际奥委会软硬兼施地推动下,首次派出了两名女性参赛,成为这次伦敦奥运会体育竞赛之外的一个意外的看点,但体育场上的男女平等的理想即使在英国这个第三次主办奥运会的国家,也与不平等的现实存在着差距。

2012年7月27日晚,伦敦奥运开幕式上,首次参加奥运的两名沙特女选手着传统长袍,尾随男队员入场。
2012年7月27日晚,伦敦奥运开幕式上,首次参加奥运的两名沙特女选手着传统长袍,尾随男队员入场。 (图片来源:路透社/Mike Bl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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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阿拉伯女子进军奥运赛场之艰难

从阿拉伯穆斯林信仰国家与在西方文明侵染中诞生的奥运文化的复杂关系来看,沙特阿拉伯最终接受向伦敦奥运派出两名女性参赛可以说是百余年奥运史上的一个重要进步。奥林匹克运动会自1900年就首次接受女性选手参赛,但是,阿拉伯穆斯林国家女子首次在奥运会上摘得奖牌却只是20年前的洛杉矶奥运会(1984)。伦敦奥运会的之前,沙特阿拉伯和卡塔尔,以及远在亚洲的文莱是206个参赛国中唯一从来没有女性选手的国家。伦敦奥运会上,22个阿拉伯国家不仅都派出了代表队,而且每个队都有女性队员。这在奥运史上还是第一次。一向坚持伊斯兰保守传统、理所当然视女性为二等公民的海湾国家常年将女性参加体育比赛看作是大逆不道。但这一次,包括沙特阿拉伯在内的6个海湾国家派出了18名女子代表。卡塔尔不仅决定派出4名女性,而且,还在最后时刻决定由一名女运动员作为开幕式上国家代表团入场的旗手,人口只有123万的巴林王国派出了8名女子参赛!来自国际奥委会的坚持当然在一定程度上,或多或少地影响了这些国家的决定,但是,这18名女子得以走上国际赛场也不能不说体现着社会观念在这些国家的变迁。第一次向奥运会派出女性的卡塔尔显然还不甘于简单的参与。该国奥委会秘书长不无自豪地表示,近些年来,卡塔尔女子运动员已经在阿拉伯世界运动会上摘走了32枚奖牌,其中有8枚金牌。而巴林国的8名女运动员中,贾马尔(Maryam Jamal)已经两次获得女子1500米世界冠军!

不过,沙特阿拉伯女子出征伦敦奥运也凸现出伊斯兰保守传统与奥运文化融合交汇的艰难。争取沙特阿拉伯王国让步是国际奥委会打得十分艰苦的一战。在21世纪的今天,在奥林匹克运动会1900年首次有女性参赛112年以后,沙特国内仍然严格禁止女性参与竞技体育。多年来,面对奥委会的反复要求,沙特王国总是以找不到具有国际比赛水平的选手来搪塞。在一些人权组织的协助下,国际奥委会软硬兼施,甚至一度以拒绝只有男运动员的代表队参赛相威胁。沙特只是在7月初才做出让步,同意两名女选手参加三周后在伦敦开幕的奥运会。国际奥委会事实上也不得不做出了自己的让步,对奥林匹克宪章中关于奥运场上不允许出现任何政治、宗教信仰或种族宣传或符号的条款做出新的解释,强调要尊重不同文化传统。

不过,沙特女将走上奥运赛场的道路仍然一波三折。沙特阿拉伯奥委会主席纳瓦夫•宾•费萨尔王子对沙特女子参加伦敦奥运提出了条件:一是参赛者必须穿着伊斯兰传统服装,二参赛者必须有一名亲属陪同,遵守女子外出必须有家中男性陪同的传统;三女性选手不得与男性同台。27日的开幕式上,两名沙特女选手不仅按照传统,身着长衫出场,而且走在男选手身后,一反其他代表团女性在前、男性在后的通常做法。事情至此还没有结束,参加女子78公斤级女子柔道比赛的选手沃丹٠沙赫卡尼的父亲显然并不满足于为女儿陪同护航的角色,强烈反对柔道联合会关于赛手不得佩戴头饰的规定,要求允许女儿在榻榻米上仍然遵守佩戴头巾的传统,否则将退出比赛。国际柔道联合会最终决定允许沙特女选手在榻榻米上佩戴可以遮盖头部的物品,这项决定引发了国际女权组织的批评。在此之前,国际足联已经决定允许沙特女子球员按照伊斯兰传统全身披戴长袍、遮羞上场踢球。这是国际足球比赛首次允许女球员如此装束出场。

日本女子足球队:争冠军换取公务舱机票?

不过,关注沙特阿拉伯女选手征战奥运赛场的同时,人们往往忽视了那些发达国家中男女未必真正平等的现实。在各国选手赶往伦敦的途中,日本足球队男女球员同机却不同待遇:男队员乘坐的是公务舱,而女队员却只能坐经济舱,而且这种做法并非首次。自1996年奥运会以来,日本足协就每次这样男女有别,并且有理有据地解释说,这是因为男子队是职业球队!事实上,在足球场上,日本女队是世界冠军,是伦敦赛场上的强队,而职业化的男子足球队则显然与奖牌无缘。女子球队在上次世界杯赛中夺魁之后才有幸在归途上获准乘坐公务舱。不知道争夺奥运冠军换取回国途中的公务舱机票会对日本女队产生怎样的激励?

无独有偶,澳大利亚篮球队男女球员同机不同舱的区别待遇也在国内引起一番争议。而这种区别对待的做法也不是第一次。一名女球员的父亲向当地ABC电台表示,无论去哪里比赛,女队都只乘坐经济舱,而男队则是公务舱,那些知道的人当然总是很不高兴。面对争议,澳大利亚篮球协会试图以“各国家队财务、包括旅行费用均自行支配”为自己开脱,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不平等待遇是无法让人接受的。澳大利亚女子篮球队也是女子篮球中最棒的球队之一。

英国女子体育比赛媒体覆盖率不足5%

即使在这次奥运会的主办国,男女平等理想也显然并不是体育竞技场上的现实。伦敦奥运为宣传女性体育运动投入大笔资金,女子体育明星充斥影视和平面媒体。但是这些广告宣传显然不足以掩饰男女两性的不平等。在英国人最喜爱的足球、橄榄球和板球三大项目中,人们难以看到女性的身影,媒体也很少关注女队比赛。根据英国女子体育和健身活动基金会负责人提供的数据,女子比赛的媒体覆盖率甚至不足5%,BBC英国广播公司根据听众投票推选出的2011年英国十佳运动员全部是男性。

据英国政府负责奥运事务的官员估计,英国对在本届奥运会上夺得的很多奖牌将归功于女性,然而,女子体育运动未来关注委员会的一项调查显示,体育赞助资金中,女子体育只占赞助资金的0.5%,而男子体育所占赞助资金比例达到61.1%,其余资金则流向诸如温布尔登网球赛类的男女混合比赛。在性别歧视之外,女性较少参加体育活动也是舆论的这种淡漠的原因之一。英国女子体育和健身活动基金会负责人指出,英国女性中只有不足五分之一的人运动量足以强身健体,这个比例远低于男性,有些女性也因为凸出的肌肉缺少美观而不热心体育活动。

国际奥委会何时男女成员对等?

在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的推动下,伦敦奥运会终于实现了所有参赛代表团都有女性选手的目标。但是在竞技场上,男女选手人数目前尚不对等。在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上,女性赛手占选手总数的42%,伦敦奥运会上女性比例会更多。国际奥委会希望能够实现奥运宪章中关于男女选手比例对等的目标。

不过,国际奥委会这个有着百余年历史的机构在伦敦奥运开幕之际遭到英国退役网球女将诺拉-佩里的严厉抨击。佩里认为奥委会为男女平等做出的努力还不够。因为尽管被称作中国网球女皇的李玲蔚近日当选国际奥委会委员,但是85个成员中,女性人数仍然只有20。佩里指出,国际奥委会要求各体育组织努力加强女性的参与,但是,奥委会自身的女性参与情况更差。事实上,直到1981年,女性才被允许成为国际奥委会的委员。

从1900年奥运会首次接纳女性参赛,到2012年伦敦奥运的诸多突破,大型国际竞技场上的男女平等努力走过了一条漫长的道路。但是,真正的平等还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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