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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观察

军事干预叙利亚:道义立场无忧 政治效果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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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九月初的这个周末,注定是不平静的。在美英法三国元首先后表态可能对叙利亚进行军事干预后,全世界目光都集中到正在叙利亚进行调查的联合国工作小组。在很大程度上,一旦调查小组确认叙利亚当局在8月21日的战斗中使用了化学武器,那么进行军事干预的最大障碍就被扫除。国际社会可能面临自2003年美国出兵伊拉克之后最大规模的军事干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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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最早揭露叙利亚当局使用化学武器的西方报纸,法国《世界报》8月30日在“观点解码”(Décryptqges)版块发表来自法美两国学者的两篇文章,试图给越来越浓厚的干预气氛降温。

“即使在联合国框架内采取行动也有风险”

来自法国国际关系研究院(IFRI)的中东问题专家Denis Bauchard认为“即使在联合国框架内采取行动也有很大风险”。

Bauchard对叙利亚的反对派心怀疑虑,他表示,“叙利亚全国联盟”的这些“民主”反对派,内部仍然四分五裂,组织化程度很低,很难让外界听清自己的声音。这种混乱局面就让“吉哈德”圣战组织和库尔德人有机可乘,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让局势复杂化。

进行有限的直接军事干预,看上去已经成为美英法三国的原则共识,但是这导致了一个合法性问题。Bauchard认为,联合国宪章中第七章列举的条件,尤其是第39条“和平之威胁”和第51条“自卫权”中的条件其实并不具备。如果援引2011年利比亚事件中的“保护责任”也许更合适,但这样一个安理会决议可能会遭遇到俄罗斯和中国的否决。

美国方面的一些声音已经表示,联合国的批准并不是不可或缺的。考虑到2003年的伊拉克的行动,这种态度也并不让人惊讶。但意外的是,包括反对党在内的法国政界这次也加入到这种阵线当中。长期以来,法国在中东地区的外交政策都是从维护联合国框架的立场出发,这次表态可能会导致一个重大转向,会对联合国的权威造成影响。因此,西方国家主导的军事干预行动,如果没有得到联合国批准,那将是对联合国的一次羞辱。

至于军事干预的效果,也值得怀疑,尤其是在派遣地面部队和设立禁飞区的选项似乎都已经被排除的情况下。当然,西方国家可以进行定点打击,例如从地中海的军舰上发射导弹,或者干扰叙利亚方面的通讯和电子系统。但无论如何,这种干预手段效果有限,对反叛武装的事业帮助不大。这些手段不会影响阿萨德政权的韧性,相反会强化后者及其盟友的决心,更加激化局势。

在文章结尾,作者提到,当然西方也可能采取其他更加隐蔽的手段,例如人道主义援助、训练反抗军等等,但作者发问:欧美在这一地区外交政策的基本目标是什么?现政权倒台后,又有什么替代选项?又如何重建明天的叙利亚?面对这些问题,西方国家其实并没有太多回旋余地。

“使用化学武器并不能改变什么”

另一篇文章来自美国哈佛大学国际关系教授Stephen M.Walt,作者更进一步认为,即使阿萨德政权使用化学武器情况属实,也并不能让天平向着有利于美国进行军事干预的方向倾斜。

Walt表示,阿萨德政权使用化学武器当然是件不幸的事情,但这并没有明显改变美国在这一事态中的利益考量。叙利亚当局的残酷,几十年来就为人所知,它用巨型炸弹、迫击炮、机关枪或者沙林毒气杀人,本质上没有区别。使用沙林毒气当然是违反国际公约的,但是这也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作者还提出了一个并不那么“政治正确”的观点,即:通常而言,沙林毒气的致命性要比强力爆炸性弹药要小。我们在军事干预过程中使用的炸弹,实际上具有更大的灾难性,目的却是反对使用某种伤害更小的武器,这实在具有吊诡意义。

总之,作者认为,军事干预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空中打击并不能消灭阿萨德的化学武器工厂,也不大能增强反抗军的力量。相反,如果产生效果的话,阿萨德迫于形势,反而可能有更多理由去更大规模地使用这种违禁武器。

和Bauchard一样,Walt也认为,阿萨德倒台可能会导致叙利亚国家的崩溃,并在反对派阵营中诱发残酷无情的内斗。当初叙利亚的起义或许的确是从和平改革运动开始的,但今天反对派中力量最强大的分支是极端的“吉哈德”组织,恰恰是西方最不希望看到在大马士革掌权的人。不管阿萨德的军队用什么手段,西方国家必须始终保持谨慎。

作为来自美国的研究者,Walt表现出强烈的美国利益至上立场,他认为,奥巴马总统可能因为他划下的“红线”被跨越,从而认为权威遭受挑战。但是一个接一个的不合理决策并不会让美国重振声誉。美国的力量,只有在它能够保护自身重要利益时,才显得可靠。而陷入叙利亚泥沼,对美国利益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叙利亚政府使用化学武器本身并不能改变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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