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新闻自由日：新闻自由同样攸关人民健康与生命

5月3日是联合国设立的世界新闻自由日。应该说，在中国跃升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国际影响力不断扩大的今天，中国日渐恶化的新闻自由状况也正对联合国提倡的新闻自由原则构成挑战。新冠病毒全球大流行尤其显示，新闻自由原则下资讯流通同样关系着人民的健康与生命。

2021年世界新闻自由日 © UN

根据非政府团体无国界记者组织的新闻自由年度评估榜，中国影响力不断扩大的同时，新闻自由度却正止步不前，2020年，在全球180个国家中，名列倒数第四，情况只好于土库曼斯坦、朝鲜和厄立特里亚。 2019年底，新冠病毒疫情在中国武汉爆发后，中国政府面对重大疫情，再度限制资讯传播，训诫早期发出疫情警报的医务人员，导致疫情蔓延，随后又不断一方面对内阻止对疫情传播以及防疫努力的独立报道，并努力删除过往报道和信息发布，试图改写疫情历史，另一方面也对外传播混乱、甚至未经证实的虚假信息，转移国际社会对病毒起源的探究和疫情传播实情的关注。张展、陈秋实、方斌等公民记者因试图实地了解疫情，而或者被失踪，或者被判刑。北京端点星网站两名90后志愿者陈玫和蔡伟则因为保留当局试图删除的疫情报道，而被关押至今，相关审判一拖再拖。

与此同时，中国也在加快步伐，收紧香港原本在“一国两制“框架下得到保证的新闻自由。在无国界记者组织2021年度世界新闻自由旁行榜上，香港从2011年的第54位，跌至2021年的第80位。2019年香港爆发反对港府逃犯条例修订的大规模民间抗争运动之后，媒体遭遇的打压不断升级。媒体大亨、壹传媒创始人黎智英因为旗下媒体坚持独立报道，而被指控多项罪名，自去年年底即被关押；香港公营电台香港电台编辑蔡玉玲近日更因为制作调查2019年反送中运动中7-21元朗白衣人无差别袭击案的真相的节目，而被当局判处罚款及牢狱。而香港警方对该案件的调查持续一年半有余，尚未有任何暴力参与者受到司法追究。

中国对言论的控制也越来越多地延申到国界之外。中国驻外使馆越来越频繁地对外国媒体不利于中国的报道，以不同方式，施加压力，对相关记者进行骚扰。澳大利亚华裔记者许秀中因为报道新疆强迫劳动问题，而面对中国官方媒体的攻击，以及政府操作下的网络五毛的辱骂。哈萨克自由记者艾尔肯-阿札特因为在哈萨克斯坦与当地人权组织“祖国志愿者“团体合作，报道新疆大批穆斯林信仰居民被强迫失踪事件，而遭到中国压力下哈萨克斯坦当局的威胁，不得不来到巴黎，申请避难。

艾尔肯-阿札特：“我在乌鲁木齐长大，22岁时，也就是2007年，我大学毕业后，到哈萨克斯坦工作，在中国石油公司做工程师。2018年我的同事，跟我一样是从中国过来的哈萨克工程师，他们回国时被抓。（中国）政府说需要”再教育“。我觉得这个理由很可笑，他们都有大学学历，而且已经是工程师或经理水平，他们还需要什么再教育？！我们单位也很努力地帮助把这些人弄出来。我们收集了资料，我开始把资料交给当时2018年在哈萨克斯坦成立的非政府人权组织“祖国志愿者”，有关于我同事的信息，也有关于我的一些同学的信息。后来，我开始加入他们的工作。“

“我主要的工作是收集受害者资料。受害人家属来我们办公室，提供受害者资料：姓名、身份证号码、和在哪里、在什么时间、什么原因被捕、在哪个监狱等。我们收集了大概有一千多份资料。我就开始写有关这些受害者的报道，在网上开始用“艾尔肯-阿札特”这个网名，意思是“自由，自由”。2019年3月10日，人权组织负责人被抓，志愿者遭审讯。他们告诉我，哈国警方正在找艾尔肯-阿札特。我感觉到危险。而且，一些朋友也告诉我，他们在哈国安全局的关系说，下一步要抓艾尔肯-阿札特……我于是来法国避难。一些媒体记者，还有国际特赦组织都帮助我，证明我回哈国会有危险。我现在取得了难民身份。“

“我觉得哈国政府当时担心这些上千份受害者资料传到联合国等国际组织手里。还好，那些资料还在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我来到法国后，也把这些资料打印出来，邮寄给联合国。联合国有些官员来巴黎，我也给他们打印好的一千份材料。”

”新闻自由不只是表达自由，而且是拯救生命的手段“

艾尔肯-阿札特：“我虽然不是专业记者，我算是公民记者，但我的亲身体会是，国家有很强大的媒体力量，但他们会利用国家力量逮捕你、抓捕你，就因为你在自己的推特、脸书上，写有关他们的受害者的报道。我觉得新闻空间非常重要的是自由。哈萨克斯坦现在手机都用实名制，如果不是实名，手机就无法上网，就是说现在完全是中国模式。而且，以前还可以批评哈国政府，现在如果批评，他们就会到家里把你抓走……我觉得这些都是中国输出给哈国政府的手段，哈国在学中国模式。我在哈国的时候，亲身感受到这种新闻自由慢慢被剥夺的过程。所以，新闻自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某个人想不想说的问题，而且牵扯到人民的生命。生命！比如说武汉肺炎，因为信息封锁，死了多少人！而且中国政府一直在信息封锁，逮捕那些去武汉的公民记者，骚扰记者的正常报道，使得无法进行独立报道。全世界控制武汉肺炎疫情一直困难，也是因为中国政府在封锁信息。这导致了这么大的问题，已经有几百万人失去性命。就是说，新闻自由不只是表达自由，而且是拯救生命的一个手段。”

的确，今年世界新闻自由日活动的主题是“将信息视为公共产品“。联合国网站就此指出，”这一主题对全球所有国家而言都具有紧迫的相关性，因其突出了当下正在影响着我们的健康、人权、民主和可持续发展的不断变化的传播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