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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权观察连发两报告批评中国官方在西藏的基层维稳和建设措施

总部在纽约的国际人权NGO近日连发两份报告,批评中国官方在西藏自治区的维稳和建设措施。发布于6月18日的一份报告提出,中国政府借口改善农村生活水平,已派遣逾2万名党政干部进驻藏区乡村,负责对人民进行侵入性的监控、普及政治再教育、并 建立党的安全单位。

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西藏独有的色彩。
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西藏独有的色彩。 RFI/Emmanuel Dam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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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权观察认为,这些手段是对藏人的歧视,认为他们可能不忠诚于国家,并且限制了他们的宗教和言论自由。

今天(6月27日),人权观察发布了最新报告《“他们说我们应该感恩”:中国藏族地区的大规模迁移和住房改造方案》,指控中国政府的这项藏区的大规模民生投资,造成数百万藏人成为大规模改建房屋和迁移安置的对象,他们的生活方式遭到激烈改变,但却沒有参与决定的权利。

此前,中国许多媒体,尤其是西藏当地媒体纷纷报道了西藏官方向基层乡村排除驻村工作队的新闻,根据官方媒体报道,目前有超过5,000个党政干部工作队已在政府“强基惠民”活
动的名义下,进驻西藏乡村。

2011年10月10日由西藏自治区党委宣布启动这项活动,预计三年完成。根据官方媒体报导,其目的是改善 西藏自治区农村的生活水平。

干部驻村工作队有责任要为村民“解决困难”,促进经济发展,官方媒体报导描述这些工作队帮助村民清理积雪、开凿水源、造桥铺路、引太阳能、添购娱乐或通讯设施、乃至其他形式的实质经济支持。

每个驻村工作队每年可分配到至少十万元(约合1.6万美元)的经费,用于村中工作,这项活动的范围、规模和成本都是前所未见的。

已经有大约2万1千名干部──一份官方报告指出,
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来,省级干部被派往乡村比例最高的一次──以至少4人一组进驻到西藏自治区的全部5,451个村级单位。活动每年耗费14.8亿元(将近2.27亿美元),占自治区年度预算的25%,外加100亿元(将近15亿美元)用于乡村基础建设。

干部工作队的确改善了某些乡村的公共设施,但“惠民”只是这项活动五大任务的最后一条。人权观察的研究发现,工作队收到的指示说,他们的优先任务首先是在藏区乡村拓展基层党组织的角色和规模,其次是通过“举办揭批达赖集团的活动”以“维护稳定”。

这些工作队同时也按照宗教和政治观点对藏人进行分类,并建立一套监视藏人言行的机构,通过对一些村民的访谈可知,驻村队所蒐集的信息主要是村民的政治观点和社会关系。

昌都地区的一些村民被问到他们的社会网络,另一位村民告诉人权观察,她被问到是否有亲戚朋友在西藏境外、她对达赖喇嘛的看法、她的亲朋好友中有没有任何人参与过2008年的抗议行动、以及她有没有违反禁令收听美国的藏语电台广播。

据人权观察访谈,拉萨市达孜县的一个驻村工作队曾约谈他们村子里的所有居民,包括小孩子,将他们分为三类:希望发财致富而
支持现有体制的;偷偷崇拜并支持达赖喇嘛但不会公开抗议的;和“拒绝接受再教育,对祖国和党没有信仰的”。

完成分类以后,属于第三类的大约135人于
2013年3月被“带到县民活动中心,接受45天的再教育”,据这位受访者说,同一期间还有来自那曲县的大约500名村民也遭到拘留再教育。另一位受访者
则说,墨竹工卡县也有73名村民在同一时间被送去再教育。

这个为期三年的活动,和另外两项农牧区行政与安全措施的重大变革有关:干部常驻寺院政策,2011年末开始在藏区实施;以及首度在村级派驻全职政府官员,这是一项全国性的方案。

这是西藏自治区自2011年开始推行创新社会管理的三大体制之一。自2012年起在西藏城镇地区实施的网格化管理体制,是一种高度强化监控与监视功能的行政网络。2011年11月在藏区寺院开展的“六个一”活动,则是一种新的情报蒐集系统。

人权观察中国部主任索菲・理查森(Sophie
Richardson)说,“很难看出数千场的政治教育活动、基于政党立场的准治安勤务和政治观点审查,在一个人民早已受到严密监视的地区,这项针对乡村的活动,加上在城镇和寺院中推行的类似措施,实际上是要将藏族人民置于无法避免的国家监控之下。”

此前,对目前在藏区,包括西藏主体,以及青海牧区投下巨资广泛展开的“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计划,人权观察也提出了批评。

人权观察今天发布115页的报告《“他们说我们应该感恩”:中国藏族地区的大规模迁移和住房改造方案》。根据描述,西藏自治区超过两百万藏人“被迫”参与“住房改造”──由政府下令翻修或重建房屋,西藏高原东部的数十万游牧民则被迁移或安置到这些“社会主义新农村”。

这一过程中,发生了各种形态的人权侵害,包括未经事前咨询和缺乏合理补偿,报告同时指出,政府提供的新房质量不佳、对于恣意裁量没有救济管道、难以复原居民生计等。

据卫星影像源的分析,可发现某些西藏社区地貌的重大改变。有些案例的卫星影像显示传统村庄整个被夷平,旁边则出现了按照“社会主义新农村”蓝图建起的排列整齐、一模一样的房屋。

中国政府宣称,所有的迁移或住房改造作业完全是自愿性的,并且做到尊重“西藏农牧民的意愿”。当局强烈否认过程中曾发生任何强迫迁移,并且为了表现其文化敏感度,强调所有新建房屋从设计到外观都符合“民族风格”。

但许多藏人,不分来自农村或牧区的藏人,在2005年到2012年之间接受人权观察访谈时都表示,大批被迁移或改造住房的人们都不是出于自愿的,政府也从未征询他们意见或提供替代选择。

他们说,许多人因为被迫迁居、变卖牲口或拆除重建住房而面临财务困难。他们认为新的安置房有时比他们原来住的房子更差,而地方官员为引诱他们迁居而给出的承诺很多都没有兑现。

虽然藏区住房改造与迁移安置政策的主要理由是经济性的,但中国政府同时表明,这些政策是附属于更大的政治目标,例如打击藏人中间的民族“分裂主义”情绪,它们的目的就是要强化对藏区农牧人口的政治控制。

西藏自治区当局已宣布进一步的计划,将在2014年底前继续改造或迁移超过90万居民的住房。在西藏高原东部的青海省,当局自2000年代初期以来,已重新安置30万游牧民,并已宣布要在2013年底前将另外11万3千名游牧民迁入固定住房。

人权观察中国部主任索菲・理查森(Sophie
Richardson)说:“这一系列大规模迁移和房屋改造政策重塑西藏农村人口的范围和速度是前所未有的。这些政策对藏人生活方式带来激烈改变,但藏人在政策制定过程中却没有发言权,而且──在既有的高度压迫体制下──事后也无法提出质疑。”

“中国政府宣称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将为藏人带来经济利益,”理查森说。“即使某些藏人可能真的从中获益,但绝大多数却无异于被迫放弃贫穷但安稳的生活,走进充满不确定的货币经济,其中他们常常是最弱势的行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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