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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世界

中国新一代民族主义者的网络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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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14日拉萨骚乱后,中国大陆出现了一个名为“anti-cnn”的网站,激烈批评西方媒体对中国的报道倾向,赢得众多年轻人的追捧。随后的4月19日,巴黎、伦敦、柏林和洛杉矶的华人社群分别举行大规模集会,旨在“支持北京奥运,反对媒体不公”。以此为发端,中国新一代民族主义者浮出水面,“四月青年”也因此成为他们自我定位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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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很多当初集会参与者的政治热情已经消退,回归到日常生活,但是“四月青年”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相反,借助互联网,它的存在变得更加组织化、定型化。

今天,清华毕业生饶谨建立的Anti-cnn已经不复存在,它的新面貌则是“四月网”,饶谨仍然是后者的核心人物,在他的周围,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管理着包括四月网、四月空间、四月传媒、四月青年社区、四月微博等多种传播形式。尽管中文名称高昂着“四月”的大旗,但在论坛和空间中无处不在的“AC”标志,仍然提醒着人们它和anti-cnn的血缘关系  那是后者字头的缩写。

这些年轻人似乎是今天中国体制中的异类。表面上,作为一个民间网站的成员,他们的生存并不依赖官方体制,网站运营的成本来自服务器托管等其他服务的收入。但同时,他们激烈地抵御着几乎一切针对当前体制的批评,从美国的外交政策到德国的新闻报道,从王府井的“茉莉花革命”到失踪的艾未未。

这些人并不是群氓,事实上,在负责甄选网站内容的运营团队中,几乎全部是八零后,多数人拥有本科文凭,同时也不乏硕士乃至博士,甚至还有人曾有过在欧美的留洋经历。同样,在网站的主力作者们当中,也有长期浸淫于法国文化、甚至目前执教于海外大学的学者。但是丰富的学识和经历,以及身处体制之外的现状,并没有阻碍他们坚定地以捍卫当前的统治秩序为己任。

这种吊诡心态,或许可以用四月网在今年年初发表的一篇宣言中得到部分的解释,在这篇名为《历史会记住2008年的“四月青年”》的宣言中,作者坦率地写道:“这一代留学生群体在海外的打拼和竞争,往往是一场孤独的奋斗。作为个体的留学生所面临的困难、挫折、歧视、排挤甚至敌意,远远超过在祖国。……在试图挤入主流社会核心圈子的努力遭受挫折后,他们力求发展和自我实现的冲动屡屡受阻,自然而然开始怀念母体。而中国经济发展的奇迹和快速崛起,本身就对海外留学生有着强大的吸引力。这样,海外留学生群体回归民族认同和国家主义就成为一种必然趋向。”

正如作者自己所描绘的,这一代年轻人吃汉堡包、穿耐克、看NBA、听Ipod,在精神和物质生活上,他们是前所未有的全球化的一代。但是他们的心底深处,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和紧张,这种富足的失落,和国家教育的长期选择性失忆聚合起来,便塑造了对革命乌托邦的美好想象、以及对衍生政治体制的合法性论证。在上述宣言的结尾,作者意气风发地引用毛泽东的话说,我们必须准备走绝路,走完绝路,再赶路!

在另一篇宣言中,北京某著名法学院一位青年学者也以类似的毛氏语气宣称,“我们将纵论天下大势,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旧有的浸润了“西方中心主义”的世界知识体系,已经日益与我们的经验相抵触。让我们重构世界图景,拥抱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

这种回归的轨迹不止于宣言,而渗透在网站几乎各个方面。在最有特点也最受重视的视频访谈中,作者群体令人惊讶地与这个网站所标榜的“青年视角”出现了错位:司马南、司马平邦、王小东、孔庆东……这一群体和著名的毛主义左派网站“乌有之乡”具有高度的重合性。在短短三年时间里,新兴的一代民族主义者就和长他们十岁甚至二十岁的老一代实现了合流。

与这种合流相印证的,还有八零后曾经浸润其中的“环球时报体”论战风格。以近期艾未未失踪事件来看,四月网迅速拍摄了三期“围观艾未未”访谈,题目分别是“‘艺术’一反华,西方就追捧”、“艾未未们若得逞,中国会更糟糕”、“媒体抹黑中国美化西方一如既往”。

“四月青年”为清华“精忠报党”事件辩护,嘲笑批评者是小题大做。而同样身为八零后一代,清华女生蒋方舟在写给母校的一封信中,尖锐地批评了清华人“虚头八脑的老干部模样”,她引用陈冠中小说《盛世》中以进入中宣部为人生目标的青年学生韦国为样本,质疑高等院校中的如斯荒谬。他们“不是不关心,而是自动维护着政府  仿佛维护着自己将要继承的遗产”。

遗产从来都是家庭中是非之所在。蒋方舟的担忧,或许有争夺遗产的浓重的“阴谋论”影子,而躬逢“盛世”的“四月青年”是否真的是一群理想主义者,则有待于历史试金石的检验。

 

四月网:http://www.m4.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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